和离
娘……我害怕……他终归曾是你夫君,这饭,你……你一并送进去吧。” 齐雪麻木地接过,将和离书折起,塞入衣襟。颤抖地端起那碗饭,走进了地牢的门。 待她身影不见,春桃脸上的怯懦褪去。她心下嘀咕:若非那女官许了五两银钱,谁愿来这鬼地方演这出戏?今日本该是她入宫当值,侍奉三皇子的第一天。 牢内,血rou腐烂的恶臭弥漫。齐雪看见了那个匍匐在地的身影,薛意。 他静静地趴在污秽之中,当真死了似的。衣衫与凝固发黑的血污黏,小腿上一处伤口隐约可见被饿急的老鼠啃噬的新痕。 他似乎听到了微弱的脚步声,却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已失去。 齐雪停在牢栏外,手抖得快端不住碗,泪水滚落砸在浑浊的米粒上。 薛意被刑责时灌下的毒药一时坏了味觉,再也嗅不到他曾刻骨铭心的,齐雪身上的淡淡花香。 但是,他趴着,视线所及,恰好能看见那双他无比熟悉的、齐雪常穿的干净秀气的绣花鞋。 “疼……好疼……” 他气若游丝,残存的力气支撑不了抬首的动作,只能努力伸出一只遍布血污、指甲已被生生拔去两个的手,朝着那双鞋的方向,一点点挪动。 他好想触碰她,他想起自己挨了她一巴掌,枕在她膝上被她轻抚着上药的那天。